投稿書評|綻放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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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13 更新
充滿種族主義和不平等對待的恐懼,是80年代的南非。政府視自由鬥士為恐怖份子。奧比薩克斯曾經被國安警察拘禁、刑求,又被迫長期流亡國外,而即使人在國外,也無法避免南非當局的追殺。
1988年四月七日 南非種族隔離政府的一顆汽車炸彈,在巨響與煙硝、焦土與血汗中,讓時年52歲,首席法律顧問奧比,這個猶太裔南非白人自此盲了一隻眼睛,空著一隻袖子,雖然如此,他卻在手術甦醒後,他無暇詛咒敵人,倒慶幸陽具仍在、睪丸猶存,當同志承諾必然會替他復仇時,他回答說:「如果我們能在南非實現民主與自由,那就是我溫柔的復仇,而象徵殉道與純潔的玫瑰與百合,將會從我的斷臂中重新綻放。」
薩克斯說他最大的願望,並非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是被告會得到公平的審訊,倘若證據不足,被告理應當庭釋放,惟其如此,他多年來為之捨身奮鬥的價值,始能得到彰顯。奧比薩克斯所學的是法律,然而,惡法卻用來懲罰善良的人民, 一個人要承受多少痛苦而毫無怨恨?奧比曾追憶爆炸後當他第一次在莫三比克馬布多中央醫院的病床上甦醒過來時,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我感到勝利的喜悅。……我活下來了。」康復期間,戰友來訪,他強作幽默,戰友卻未曾一笑,只為他的兒子,同樣受炸彈襲擊,不幸喪生。
平等的保障,甚至或是積極的平權措施,都不足以令在種族歧視年代被壓迫剝削之極度貧窮的弱勢群體,獲得足夠的保障。然而現今的台灣,已不再受恐怖主義的威脅,卻也無法保證,這社會的每一角落都是正義的,這世界有七十億人口,就要擁有七十億份尊重,人與人之間歧見是難免的,但若能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這世界會因為你的包容而更美麗些。就如同人們傳唱著屠圖主教膾炙人口的「沒有寬恕,沒有未來」。
「隔離但平等」是美國種族歧視的一種形式,指提供表面的平等的措施待遇,其實暗地裡是一種不平等歧視;就如同,台灣目前的同志婚姻,政府一方面擴大解釋家屬的法規,但卻不給同志結婚的權利,或許每個人的考量不盡相同,但這是值得思考的一件事。
革命的目的是什麼?革命的目的是改變人民淺意識的想法;一個讓後人再無須冒著生命危險,去爭取基本權利獲得保障的社會。一個無聊的法治社會中,不管領導階層怎麼改變,因為南非國民意志的結晶已經表現在憲法之中,憲法便為南非提供了安定發展的基礎;不管未來人事或政黨如何改變,憲法仍將是南非發展的一切根本。
真正的革命,不應血流成河,太過嚴酷的種族隔離制度,終以一種政治上常見的弔詭、造就了自取滅亡的邏輯:敵人越邪惡,反抗者為將其摧毀,也將越團結強大。 革命的目的,是維護人類共有的價值。1980年代末期到1990年代,南非和台灣都經歷了劇烈的政治轉型,各自有不同的民主化經驗,而民主之路並非平坦大道,人民並沒有擁有像童話故事的結局「從此過著快樂的日子」。如何在掙脫枷鎖之後堅決不回去威權文化,需要更多人溫柔堅定地挖掘並建造屬於我們社會的人權資產,讓自由之花繼續綻放。
當人們被霸凌羞辱時,第一個念頭往往都是想著如何復仇,奧比薩克斯親身展示了「不以牙還牙」、「不要像敵人一樣重蹈覆轍」的可能性,制定出全世界公認最好、最進步的憲法,跨越種族偏見,同時注意到環境、經濟、性別的公義,用這部憲法來凝聚本來可能四分五裂的國家,指出南非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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