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漾觀點】總是搞不懂哲學嗎？你欠缺的不是腦，而是童心

▌總是搞不懂哲學嗎？你欠缺的不是腦，而是童心

文／高齊（大安高工金質獎得主）

人類是世上所有生物的主宰，我們和其餘生物間的差別就是：「人類會思考，而其他生物不會」。但什麼是「思考」？你或許會說：「『思考』就是在困難時想方法解決，例如：在考試時，會思考如何得出答案；在工作碰到困難時，會思考如何解決困境。人類還能藉由互相交流來修正自己思想上的瑕疵，這些正是其他生物所稱羨的能力。」的確，諸如此類的說法可以證明人類是可以思考的，但是，「會思考」和「能進行哲學思考」是完全不一樣的。那什麼是「哲學思考」呢？跟「思考」的差別又在哪裡？

應該很多人都聽過一個謎題，講述一個難以抉擇的困境：假設有天你站在火車鐵軌旁，在你身邊的是一根桿子，你有權力決定是否拉下桿子以切換火車的移動方向，引導火車前往另一條支線。現在有一列火車疾駛而來，即將迎面撞上被綁在鐵軌上的五個人，他們被撞後必死無疑。你有幫助他們的方式嗎？當然有，你只需要拉下桿子，讓火車偏離主線就好，但是，在支線上也有一人被綁在鐵軌上，你會決定拉下桿子還是不拉下呢？你要犧牲一人拯救五人，還是不作為？這個困境叫做「岔路難題」，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情境問題，原作者可能永遠也想不到，他短短十四頁的文章，竟然在哲學界開啟了一場激烈的辯論，一直持續到今天。

或許你會想：「為什麼要探討這種不會發生的情境？」當你這麼想，你已經具備成為哲學家的特質了：針對不合理提出質疑。這種不合理可以是道德上、邏輯上、利弊上，甚至是情境本身的可能性。哲學思想實驗本是從誤會襁褓出來的，一次天馬行空的情境。你欠缺的不是腦，是童心，一顆對所有事物都想問到底的童心，與其稱呼這種人為「哲學家」，不如稱他們為「童心未泯的思想家」更為實際。

如果你是初進入哲學領域的人，我推薦你閱讀《哲學入門九堂課》和《今天學哲學了沒》這兩本書，內容並不艱澀，作者不引經據典，也不羅列繁複的思想家名稱，改以一種帶路人的身份來書寫。想要認識「哲學」，除了閱讀哲學家和哲學家的著作、與哲學大師對話之外，還有一種方法：直接思考哲學問題本身。

為此，美國著名的哲學教授內格爾特別開設了九堂哲學入門課，帶領所有想要一窺哲學堂奧的初學者一步步地思考與我們切身相關的九個哲學問題，包括：自由意志、死亡、生命的意義、對與錯、社會正義、字詞的意義，以及身體與心靈的關係，這就是《哲學入門九堂課》的由來。而《今天學哲學了沒》的作者，則以學生與上班族為對象，讓他們在忙裡偷閒之餘，可以藉由本書討論資本與價值的矛盾，讓大腦因為獲得新知而歡呼。

▌如果你認為讀哲學沒有用，那一定是你打開的方式不對

有些人之所以認為哲學無用，不一定只是源於「哲學系學生普遍賺不到錢」這個事實，也可能是出於對「哲學」這門學問的誤解。例如：有些人會認為哲學所探討的都是無關痛癢的問題，像是爭論自我同一性、心靈與物質如何互動、我們如何認識世界等。哲學家們的想法匪夷所思，聲稱時間本身是不存在的、質疑我們活著的意義。這些哲學問題很多時候都不會對我們的現實生活產生直接的影響，哲學家之所以會問這些哲學問題，並廢寢忘食地研究，很多時候只是出於純綷的好奇心，純綷想認識真理，像海綿一般吸收後過濾，深怕自己漏掉任何一個細節，因為尋求真理的過程是如此艱辛，又是如此令人振奮。如果有些人打從一開始就對萬物不求甚解，自然不會有興趣探求這些真理，亦不能夠欣賞哲學這門學科。

對哲學產生基礎認識後，《哲學哲學雞蛋糕》將會是你大開腦動的首選。作者以淺白易懂的口吻直接探討臺灣人不敢直視的話題——死刑。作者在書中並不是對死刑進行主觀批判或譴責，也絕非鼓勵，而是聰明地把正反兩面主張分析得淋漓盡致，讓我不禁跌入深長的思考之流。每篇的觀點新穎出奇，開頭是令人莞爾的哲學對話，結尾則是饒富意味的開放式問句。作者朱家安坦言哲學並不神祕難解、莫名其妙，也不是命理勵志或愛挑語病......，作為一個哲學人，我希望藉由這本書讓大家了解──哲學其實跟隔壁老王一樣平易近人！哲學也正該如此，不是嗎？

▌「沒有答案」，就是所有哲學問題的正確答案

哲學問題很少能歸納出一個大家公認正確的答案。千古以來，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哲學問題可以一錘定音地宣判它已經被解決。像數學的悖論，就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大家吵得不可開交、口沫橫飛。幾千年前，蘇格拉底問：「我們應該怎樣活？」「什麼是美？」「什麼是真理？」幾千年後的哲學家，還是在問差不多的問題。相對於科學這幾千年來不斷發展，帶領我們一步一步認識整個宇宙，哲學的發展便似乎顯得停滯不前。這個現象甚至令人質疑：哲學問題本身是否就沒有所謂答案。如此一來，哲學便淪為一門研究一些不存在的東西的學問，那哲學自然無用。

現代專業哲學經常過度小心地避免這種牽連範圍廣大的問題，因為範圍大，牽涉到的概念就很有可能過於模糊、不夠精確，而隱含在問題中的子問題也可能過於繁雜混亂。但不可否認的是，關於人生意義這樣的大問題，是每一個人在某個人生階段裡都很有可能會出現的反思。規劃生涯、考慮職業、面對人生困境時，我們可能會思考和質疑自己的經歷和目標。我們產生一種冷靜審視的距離，並詰問自己：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我生而為人是為了什麼？

《101個有趣的哲學問題》一書中，整理各個領域未解的哲學問題，這是一本給動腦偏執狂的生活乾糧。看似高高在上令人生畏的哲學，其實充斥在我們的生活角落，大至國與國間的勾心鬥角，小至理髮的二三事。本書採用幽默詼諧的筆法、燒腦的笑話、輕鬆的議題，如同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讓人迫不及待地翻閱下一篇。結尾以「哲學有沒有正解」寫下刪節號，相信哲學新起之秀會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這結尾的問題不正是個拋磚引玉嗎？

究竟哪個學科可以告訴我們：「哲學問題沒有答案」呢？似乎就只有「哲學」本身了。這顯示了「哲學問題沒有答案」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哲學立場。換句話說，以這種理由反哲學的人，本身就很弔詭地要進入哲學討論。而且，即使原來某哲學問題是沒有答案的，哲學討論卻使得我們對該議題有更深刻的理解，使得我們發現該問題沒有答案，這個哲學討論的過程本身便是有意義的。生活處處皆哲學，它沒有離開過，反而徘徊附近希望我們能直視它。

法國高中會考已經致力於讓高中生針對開放性的問題勇於追求、真誠表達，這正是我們填鴨式教育所欠缺的：文組考題為（L）：「文化能否讓我們更具人性、我們可否放棄真理」；經濟社會組（ES）考題為：「所有真理都是最終確定的嗎？我們可否對藝術無動於衷？」；科學組（S）的考題包括：「欲望是我們缺點的表徵嗎？」「是否必須要遭受不公，才能瞭解何謂公正？」；技術組（Technologiques）考題有：「經驗會騙人嗎？」「我們可否控制技術發展？」這些與我們息息相關的一問一答給了你當頭一棒，也許我們不該繼續活在狹隘的思考中，不該繼續活在一個認為所有問題都有答案的世界裡。選擇就讀職業學校、步入職業生涯也是一場思辨之旅，在利益與道德間踱步，誰又不曾迷惘？

▌唯有依靠哲學，我們才能找到思考上的平衡點

在哲學中從爬到走，從走到跑。漸漸地產生了興趣後，你就可以開始嘗試閱讀這本《哲學超圖解》。哲學種種艱深的專有詞語在這本圖解中成了一張張粉色插圖，從古至今、由東向西，一本本應由專有詞語彙整的字典，成了有趣的哲學圖鑑。一般人認為圖象是簡單且簡化的東西，無法如文字般描述深刻的哲學真理，也無法如演說一般深刻地打動人心。

但是《哲學超圖解》做到了，誇張的小漫畫、畫框標記，捨棄一般哲學書密密麻麻如螞蟻行軍般的文字，畫裡畫外都可愛親近。本書的閱讀門檻低得驚人，在欣賞藝術的同時，也能更加順利地優游於哲學中，請你一定要翻翻看這鉅作。

哲學像含苞待放的花蕾，歷經成長的磨練和灌溉的養分，目前終究還是未成熟等待綻開的花。每一次蛻變都是唇槍舌戰，理性溝通、感性協調後的結晶，是由哲學家用思想拼湊出來的。從單一面向探討一件事只會蒙蔽自己，有時我們針對道德多做解釋，卻疏忽了道德背後法律互相衝突的矛盾點；我們極力說服對方自己是思考周全的，卻選擇性地欺騙自己，忽視自身立論的不足之處。唯有依靠哲學，我們才能找到思考上的平衡點，才能在思想長河中悠遊。現在，讓我邀請你加入這場改變思想的哲學遊戲，開啟一段思辨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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